上官仪弯腰扶起她,和上次一样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转身离开。
自有宫女领她去集贤书院。
远远的便听见里面书声琅琅,走到门前一看,满园子的女眷穿着统一的鹅黄色衣裙,头上简单的挽着发髻,束着鹅黄色的发绳,褪去了官家子女的奢华,她们看起来十分的清秀可人。
和她一起入宫的几位女官各司其职,有教书的,有管束纪律的,有纠察仪表的。
正北处则坐着一位年纪稍大的姑姑,穿着紫色的宫服。云瑶从领路宫女处得知那人便是上官仪嘴里说的陆司言。
果然清瘦的脸庞摆出一副不好相与的严肃。
打赏了领路宫女后,云瑶便独自一人走到陆司言面前,一边行礼一边道:“女官云瑶见过陆司言。”
“云瑶?”陆司言看向身边的年轻教习女官。
女官附在她耳边提醒道:“云太傅家的小姐,上次被女皇遣回家的那位。”
陆司言的面色眼见着更加冷漠了起来。
“既是女官,为何前几日没来报到?”陆司言明知故问,云瑶知道,无非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,试探试探她的态度。
来之前上官仪有意无意的两次提醒,都是让她能忍则忍,云瑶不是不知,于是便乖巧的答道:“回陆司言的话,云瑶因有一些私事未处理,女皇宽仁宽限了我几日,所以来迟了,还望陆司言见谅。”
“宫中不是你的府上,既然私事没有处理好,还妄想当什么女官?陛下仁厚,任由你这种人钻空子,但是在我这里却不行。赵典言,集贤院院规,无故延迟到岗者,何以处罚?”
一旁的教习女官也就是赵典言道:“击掌十下,并负责全院笔砚清洗三日。”
云瑶倒吸一口凉气,不知为何陆司言上来就如此为难于她。
这时,已有嬷嬷拿了戒尺过来,陆司言道:“由赵典言主罚。”
“是。”赵典言接过戒尺,走到云瑶面前。
嬷嬷们一左一右拉着云瑶的胳膊,强迫她摊开掌心。
戒尺举起落下,毫不留情的敲打着她的掌心。赵典言是使了蛮力的,只一下云瑶便觉得那痛由掌心袭遍全身,她忍不住痛呼,却听陆司言恶狠狠的说:“来人,捂住她的嘴。”
云瑶成了一个木偶,被四个壮硕的嬷嬷牵制着,嘴不能呼,手不能躲。
任由那戒尺一下一下狠狠的落在掌心,清脆的声音到最后混合着血水,变的浑浊不堪。
云瑶已不觉得疼了,浑身上下是肌肉过于紧张后的麻木。
十下,仿佛被打了一百下。
云瑶被松开时,双手已经无法弯曲,只能垂在身侧。
“集贤书院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,既然来了,就得守规矩,方才那十下只是小施惩戒,接下来三天的清洗,你必须认真仔细的完成,每一只笔,每一方砚清洗后会有嬷嬷过水检查,若是过水仍有一丝墨色,必须返工重洗,每日必须完成之后才能吃饭睡觉,否则,戒尺惩戒的就不只是手心了。”赵典言冷冷的说。
此时,执铃人走后,女学生们收拾好书本纷纷离开,只留下用过的毛笔和砚台。云瑶数了数,一个院子约莫有上百张桌子,每条桌子上都有一只毛笔和一方砚台,总的算下来她得洗二百多个。
况且她的掌心还被打的血肉模糊。
这真是折磨人的惩罚啊。
云瑶试着握了握掌心,钻心的疼。
三日,三日过后又有什么样的折磨,她不得而知,但是这样坐以待毙,显然不是她的性格,她一定要找出突破口,拯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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